2007/06/09

A Fool‘s Paradise

  最近常常這個樣子,既高興又悲傷,既興奮又失落,我始終無法調整好自己的情緒,而今天的畢業典禮也不例外。

  相聚總要離別是大家都知道的,但即使如此,經過了這麼多年,我仍無法消彌那個突如其來的惶恐。畢業短片的趣味以及奮力鼓掌的喜悅短暫地沖淡不愉快的感覺,然而就在3個小時過後,止痛藥效消失的同時,那個失落感立刻的占滿我的心思,讓我有點吞不下。在回家的車程上我無神的看著窗外,身疲,心也疲。

  拍到痛得發紅的手掌、竭盡全力大聲嘶吼所唱出的國歌校歌、上台領獎的榮譽與驕傲、短片故事中的玩味與幽默、默默辛苦付出的畢籌會和義工、同學的擁抱、還有來關心我們的學弟,這些將會永遠成為此次畢典裡的元素,每個每個,都遠遠勝過之前的成就與感動:無論能力競賽、TRML、還是橋牌比賽,把各種場合所撿拾到的快樂加起來,或許都不會勝過這美好的一天。

  但當我回想起以前所歷經過那兩個同樣在雨中進行的畢典,眼淚一次流得比一次少(我還記得國小我哭得唏哩嘩啦的那個畫面),心中的創傷卻一次比一次更劇烈。就在典禮宣告結束吹熄燈號的那剎那,哀淒總是伴隨著雨水,唰的一聲湧了出來。一次又一次,人際的斷層,不只沒有消失,反而變得更大、更深、更突然、更難以應付。國小的時候,我還可以安慰自己有不少同學以後仍會在一起相處,國中的那次,我還可以說服自己,當中仍有不少未來能再當同班同學,那,現在呢?

  在變得更成熟的同時,又不斷地發現自己是多麼不成熟。多麼的矛盾!

  我開心地笑著,但在不自然的笑容背後是傷心欲絕,蹲在牆角哭的小男孩,這或許也算是一種虛偽。我痛恨虛偽,但不知道為什麼,儘管如此,我還是很自然地偽裝自己、隱藏自己的感覺、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。現在我想我已經可以預期,等到離境的那天,一定又是一模一樣的心境,只是滋味,將會在沒有止痛藥的情況下,加重好幾倍。

  但除此之外,還有另一個問題一直懸在心上,沒有解決。或許沒有人知道,但事實上,在頒獎學金的時候所播的歌當中,有一首〈Fools Paradise〉是我相當熟知的,我高興地哼了起來。

You took me up to Heaven
When you took me in your arms
I was dazzled by your beauty
Blinded by your charms
I was lost in a fool‘s paradise
Good and lost in a fool‘s paradise

  Well, like a fool,最後一刻我還是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,我還是找了一些藉口,來阻止自己,唉…心態終就沒有轉換過來,就這樣吧……


2007.06.09 台中惠文
2009.10.12 Château des Vaux(修改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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