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/10/24

冰冷的回憶

  從銀行回來的路上,順手看了一下管理室的信箱。咦?有我的包裹,拆開一看,原來是冠宇從台灣寄來的,教官的新書──我的資優班。我迫不及待地回房間翻開閱讀,一則則的小故事不斷敲響我的心鐘,共鳴之外還有感觸,似乎過去三年的情景,又突然浮現於腦海之中。

  巴黎的氣溫已經降到了12度左右,陣陣的冷風自敞開的窗口吹送。穿著大衣,不感到寒冷,但手卻因為要翻書而不得不暴露於其外,以致於有如冰塊一般。剎那間,熟悉的感覺串聯了起來。同樣的冷風,同樣的凜冽,同樣的寒冰掌,同樣的粉筆敲擊聲:那是兩年前在一中的冬天。

  我還記得下課後在「全方位」前面排隊的情景,數個人拿著便當和免費的紅茶走回教室,飽餐一頓後稍作活動。無論桌球網球還是什麼,就算只有2分鐘也好,然後在嗆完秉原之後,開始我們的數學讀書會。一直到了9點、甚至9點半,那間莊敬樓三樓的教室始終是燈火通明,一小群人在裡面討論數學,還有我們的心願。

  黑板上留下了許多腦力激盪的印記,我提起沾滿粉筆灰的雙手,將滑下來的袖子重新捲起,接著再搭配著嘴巴的描述與解釋,振筆疾書。等到討論完畢,我從後門走向123教室旁的洗手台,唰的一聲沖去五顏六色的粉筆痕跡,咬著牙努力搓,接著在空中奮力一甩。「這水怎麼這麼冰!」我總是這麼想。沾濕的雙手放在冰冷冷的北風中,好像使寂靜的校園及深黑的夜色,更顯得孤獨,我趕緊將手插進制服外套的口袋,卻仍免不了萬物棄我而去的感觸。一次又一次,每晚,每個有讀書會的夜晚,那個如霜般的冷清總是從手指的尖端竄入。漸漸地,我習慣了這種寒寂,我開始嘗試不把手插在口袋裡,而讓它自然地融合於低溫之中。

  離開莊敬樓,宿舍幫悠閒地往育才北街前進,而我則在雙十路上等久久來一班的公車。雙手為了提書包,依舊離開了外套的保護,偶爾握拳接收從嘴巴呵出的熱氣,卻仍改變不了天寒地凍的事實。

  兩年後,最後那群守在莊敬樓的人真的有一個完成了心願,不算完美,但至少實至名歸;另外一個則到了異地去,往他的理想向前跨了一大步;剩下的三個,則在同一個科系繼續努力奮鬥著。

  儘管手掌的冰冷主要歸咎於肢體末稍較差的血液循環,但對我來說,似乎還有另一個不同的意義。


2007.10.24 Paris LLG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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