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

　　在學校，總是有人靠在角落，在三樓朝著樓下看。沒什麼理由，就是看著往來的人群。

　　今天去圖書館讀書，提早結束，就在附近晃晃。市圖的旁邊就是國美館，半年前整修完畢後終於開放，他的新格局我還滿欣賞的，雖然已經拜訪過，但多看看也無訪。繞過國美館，旁邊是向上國中，在經過人行道時，腳踏車從後方經過，我先站到邊邊讓路給他，而他也向我道謝，這算日行一善嗎?我不覺得。不過這讓我想起之前騎腳踏車不爽的回憶，或許空間真的是太擁擠了，讓人不自在，甚至不悅，才會有都市人嚮往鄉村生活吧！但那樣又真有比較自在嗎？某人曾講過：「結廬在人境，而無車馬喧」，大概就是這樣吧！或許環境就是如此，但生活中的細節才是令人心煩氣燥的主因啊！

　　不少人在學校裡面打球，看到廣大的校地，就想起我的國中母校，心中又免不了嘆息。經過了賣西裝褲的路邊攤，在向上國中的牆邊，看到了美麗的盆景，盆景種的是一種會開紅色小花的植物，國小時會把花拔起來吸甜甜的花蜜那種。一眼望去，紅紅的色塊三五成群，心中頓時高興了一下，不過就在那一瞬間，也突然發現怎麼會有花黏在牆上，甚至是反抗地心引力地貼住突出牆面下緣，走進一看，眼前竟是米粒般大小的紅色椿象，到處都是，連樹幹裂縫都無法倖免，地上當然都是被踩扁的紅色屍體。我立即拔腿狂奔逃離現場。

　　向上國中的後面是經國園道的末端，繼續走就回到市立圖書館了，心有餘悸，快速離開「紅色角落」後，走到了市圖旁邊的梅川。其實剛剛已經經過一次了，只是沒心去觀察而已。話說N年前前任市長曾做過梅川再造工程，其實也不是不對啦，只是真的很怪，當然藝術的觀點人人不同，也沒有權力去批評什麼，我也沒能力作更好。台中市河川的水是還不臭，不過我都直接叫它們臭水溝了。在「再造工程」中的水似乎很久沒動了，大概會生蚊子，然後夏天就又登革熱，接著又在消毒弄得亂七八糟…。果然沒錯，河川一角上方三十公分處，由黑黑的背景映襯出二三十個亂舞的白點，唉…又是如此，有一句話叫做「戶樞不蠹，流水不腐」，應該就是如此，還好蚊子們沒有在步道上活動，不然衝入蚊陣是很恐怖的。

　　經過梅川，看了七八群蚊子，又到了國美館，這次我不走了。抬眼一望，有個從二樓伸出的懸空平台，還沒上去過，去看看吧。我靠在平台角落的欄杆上，俯視廣場，觀察人生百態，等待著老媽的電話。不要以為這是很無聊的舉動，觀察著每個人最自然的反應動作，絕不做作，絕不演戲，最真實地躺在你眼前，同時心靜一靜，會有意想不到的體悟，台灣某作家說過：「一天中應該要安排時間來反省思考，而不是一直忙碌地做事」。廣場上最常出現的是一家四人小孩亂跑，還有一些疑似外地人在猛拍照，也有歐吉桑歐巴桑在散步。看到小孩子玩的不亦樂乎，在這當中發現樂趣，而我呢？不斷的依賴電視電腦等娛樂用品，就跟國中國文某課的內容一樣，被麻痺了嗎？上癮了嗎？似乎是如此的。越來越成長，也越來越無法滿足，無法克制的心，實在是悲哀啊！看著工作的工人推著機器經過，再看看歡樂的一家四口，又是另一種感慨。換了容貌的國美館內部尚未充實，這個改變充滿潛力，成敗卻仍很難說，雖然有宏偉的新設計，彷彿向社會大喊「I’m READY!」，但是事情總是出乎意料，成功與否是很現實的，這，也常常令人嘆息啊！

　　看到七十公尺遠的角落，遊覽車停了下來，大概是去外地玩的人回來了。父親跟女兒說：「你看天空紅紅的好漂亮！」。巴豆妖妖。電話響起，將胡思亂想鎖入心中，回家去。


2005.01.02 台中惠文